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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在120師當政治教員--訪抗日老戰士甘惜分
發布日期:2016-06-18 12:14 來源:山西省晉綏文化教育發展基金會 作者:基金會

甘惜分(1916-2016)
甘惜分 簡歷:
1916年4月17日出生,四川鄰水縣人。
1938年2月赴延安,在抗日軍政大學和馬列學院學習。同年加入中國共產黨。
1940年1月任八路軍120師政治部政治教員和政策研究員。
1945年任新華通訊社綏蒙分社記者。
1946年參加《綏蒙日報》的創辦工作。
1947年任新華社晉綏總分社編輯。
1949年隨第二野戰軍南下到重慶,任新華社西南總分社采編部主任。
1954年9月到北京大學中文系新聞專業任副教授。
1958年,隨北京大學中文系新聞專業并入中國人民大學新聞系,任教授、新聞學博士研究生導師、校學位評定委員會委員、校輿論研究所所長。
1998年離休。
2016年1月8日不幸去世。

2014年6月13日在晉綏抗日老戰士甘惜分家中采訪。左起基金會理田小明、基金會副理事長兼秘書長段曉飛、甘惜分。
口述:
我生下來是1916年4月17日,我的家鄉鄰水縣是一個重慶北邊300里的一個偏僻小縣(現隸屬四川省廣安市),我生在一個貧困的小鄉鎮上叫復盛鄉。我在那里讀了書,讀了高小。后來又到了縣城,我們家里搬到縣城又讀了初中,我們縣那個時候沒有高中,最多只能讀到初中了。我在那里一九三幾年在初中畢業,畢業了以后就失學了,后來我就在全國的度量衡訓練班學習了,就成為四川省度量衡檢定員,這是我的職務,把全國的紙、豆等,這些把它在農村統一起來。

1935年甘惜分攝于在成都
后來1938年2月份,我就和我一個同學叫熊復,一起就走了,就到延安。熊復他后來當過中宣部的副部長。 我們兩個是初中同學,他那時已經是地下黨員,因為鄰水縣根本沒有地下黨員,所以我想入黨,但找不到黨組織。
我記得也就是1938年的2月26號到了延安,熊復到了延安以后工作了一段時間,黨又把他派到重慶工作,辦《新華日報》,就離開延安走了。

1938年甘惜分在延安
我留在延安,和一些人進了抗日軍政大學(抗大)學習,一些人進了馬列主義學院。馬列主義學院是黨培養理論干部的學院,院長是張聞天,張聞天是黨的理論家。到了1939年把我調出來,是為了支援改后根據地。把延安的干部派往敵后的根據地,到晉綏、晉察冀根據地,我就到了敵后。120師賀龍這個部隊,從冀中回來,回到河北的西部。我就在那里,賀龍發現了我們這些人。羅瑞卿同志是副校長,實際上是校長,因為林彪在前線沒有過來。120師就向羅瑞卿要人,就要我和另外一個同志,另外一個同志現在大概是出了問題,我還不知道出了什么非常嚴重的問題,大概已經死掉了。我一直在那里跟著120師了,從抗大調到120師當政治干事,政治教員。那個時候關向應120師的政治委員,關向應就看中了我,說你必須留下給我們辦個高級干部研究班,你來給我們講課。
120師高級干部研究班的學員都是團以上的干部,我就成了高級干部研究班的政治教員,也跟著部隊了,后來這個部隊又從河北回到晉綏,回到山西;氐缴轿魑揖驼降爻闪120師的干部了,我就不是臨時的。我就在政治部當政治教員。120師辦了一個高級干部研究班,學員都是團以上的干部,我就在這里當教員,從河北到山西,我在山西待了10年。120師團以上的干部都是經過了高級研究班的培訓,才回到原來部隊。
后來我就在120師政治部就一直培訓干部,講政治課,講唯物辯證法、講政治經濟學。因為我們在延安學過這些東西,我在山西待了10年,那個干部一班一班的培訓。后來到了1949年中央調令,到南方到劉鄧部隊(劉伯承、鄧小平的部隊)到重慶,我們又從山西出發到了湖南長沙,長沙又到了常德,在常德又正式參加了第二野戰軍(二野),跟著鄧小平,向鄧小平報道。
1940年元旦我還記得,到了那天大雪。1940年的元旦到嵐縣中村(?),到那里就成了120師的干部了。我們在河北120師的時候,賀龍就找羅瑞卿說,你們這來很多干部,學過馬列的。我們部隊干部這么多,就是沒學過馬列,沒有經過馬列培訓的,沒有聽過課,你給我們兩個教員。就是我們兩人就到了120師。另外一個早就去世了,現在就是我還在。

采訪解放區民兵戰斗英雄,左2為甘惜分
我是新華社晉綏總分社,不是晉綏日報的。 1946年晉綏在與傅作義打仗,就是在綏蒙,創建了《綏蒙日報》。 但是剛剛創建起來,又把我們調回晉綏來,回到我就到新華社團晉綏總分社。 我到這晉綏總分社是1947年。
1948年4月2日,毛主席接見晉綏日報編輯人員談話在牛友蘭家的房子。他那個院子南邊最后一間房子比較大,我們晉綏日報的大概十幾二十個人,就到了院子等,一會兒毛主席從北邊那個窯洞出來了,就來到這個窯洞給我們講了話,就是對晉綏日報談話,《毛澤東選集》里邊有這個講話。
賀龍陪著主席來的,我們那間屋子很小。 張子意也好像在,但是記不清楚了。報社當時有常芝青在,主要的采編人員都去了,大概一二十個人,那房子又小,就擠在一個房子里面,毛主席站在那里講話。
毛主席給我們每個人都說了簡單的話。報社有個叫水江的,主席說那個江水太多了,水太多了,有這么一個笑話。介紹我時,我說姓甘,在這還有姓甘的喲,當時都是簡單的一句話,沒有什么……水江原來叫什么不知道。他不是一個業務干部,不是搞編輯的,是搞行政工作的。
還有常常芝青、紀希晨、阮迪民等都去了,這一個個都叫了名字,你說叫什么,主席就把名字重復一遍,阮迪民、紀希晨 、甘惜分,他一個一個都叫了。我當時也沒記錄。但是這些東西是當記者的記錄。
主席講話沒有多長時間,大概半個多鐘頭。當時紀希晨在記錄,他是記者。其實每個人都記得他的話。 就是現在《毛澤東選集》里的那一篇。我記得印象最深的就是主席講要接觸群眾、要多去接觸群眾,要多寫群眾的東西,多聽群眾的話,多到群眾中間去,不要脫離群眾,講話一共才幾百字嘛,聽了很受鼓舞。主席說《晉綏日報》辦得很好,朝氣蓬勃,開始講的是盛氣凌人。他說我在陜北,很喜歡看《晉綏日報》,盛氣凌人,朝氣蓬勃,“盛氣凌人”是后來用的。我在延安多次見過毛主席,《晉綏日報》好多人沒到過延安,這次難得機會的,親自見了見毛主席。常芝青沒見過毛主席。他一直在晉綏,這次親自見到了的。毛主席和常芝青說了什么話,我都忘了。我們那些在《晉綏日報》十幾二十個人,很難得一個機會,他們一直沒有見過毛主席,很難得一個機會。
我從來沒拿過槍,我們是拿筆桿子的干部,不是拿槍桿子的,這輩子沒打過仗。
我一直跟著政治部,跟著甘泗淇行動。那時我們住在興縣石嶺則村。村里的窯洞是新修的,是我們修的。后來張平化接替了政治部主任,他就住在外面兩個窯洞,張平化和我很熟悉,把我叫到他的窯洞里談話聊天,聊了很久。他看報紙登的我講得的很有頭腦,就讓我給司令部、政治部做報告,說你來給我們干部做個報告。司令部和政治部的干部都來了,甘泗淇、張平化、彭紹輝等都來聽了課的,其他人都記不得了,五六十年了都忘了。
在120師印象很深的就是黃河,過不完的黃河。日本鬼子來了就要打仗,我們后勤人員從黑峪口過黃河到彩林。黑峪口的黃河水很湍急,非常危險,經常翻船。
我在興縣住了10年,在高家村。興縣的蔚汾河、臨縣的白文鎮我都很印象很深,興縣、臨縣我都很熟悉。阮迪民(后來到了蘭州)參加了土改,我沒參加土改。蘭州、青海都有報社的同志。
在機關經常見到關向應政委,把我們調到120師就是關向應的主意。因為他是管政治的,他有培訓干部的計劃,紅軍第二方面軍,到了這里就缺乏政治理論干部,都沒經過理論訓練,關向應找羅瑞卿調我們兩個到了120師,講政治課。

甘惜分(右2)在解放區
我們就是講不完的課,一期一期的,第一期學員有廖漢生、楊秀山,第二期有朱輝照。第三期還有誰?一期都幾十個人,都是團政委,職務最低也是個營教導員。
他們到了就說我們都是團以上的干部,團以上的干部也來受政治訓練。我們都在延安學了的,在延安聽過這個辯證唯物主義,歷史唯物主義。他們說我們這沒聽說過,連名詞都不知道。你們來了正好,你們從延安來的,給這些干部講講,講講聯共黨史、辯證唯物主義、歷史唯物主義這一部分,好好給我們講講。我們一次好幾期,第一期、第二期、第三期,第三期以后就沒辦了。

1940年平山縣會口村120師師部駐地,由120師攝影科長蔡國銘拍攝。120師讀書班的學員畢業照,此讀書班的隊長是廖漢生。前排右1為周士第、右4為關向應,2排右2為甘惜分,山坡上最后一排右3是賀龍。
他們說,我們那時候到了120師,也很難得,他們講我們現在就沒這么一個干部,你們來了正好。是向抗大羅瑞卿要來的,哎呀,羅瑞卿也死了。唉.....
2015年是一個偉大的日子,也是我們抗日戰爭勝利,中國人民獲得了徹底解放的一年,這一年很值得紀念。因為那個時候我們在貧窮的中國大西北,在那么窮的地方,艱苦斗爭下來了,敵人部能封鎖我們,不但沒封鎖掉,我們越來越壯大,我們120師少數的人,后來發展到好幾個團,發展的很好。吸收了很多新的干部,像我們都是120師出來的。
老實說120師那些干部我們都很留戀,你看廖漢生、楊秀山、朱輝照等等都是團以上的干部,不說都經過我們培養,黨組織調我們去講課,他們大概也明白。還有余秋里這幾個老同志,老學生了,他們給120師做了很多貢獻,他們后來有本書,特別寫了,120師高級干部研究班,那個書不知道在那里,我這也沒有。他們在課堂上,我是老師,下了課他們是老師,我就主動跟他們去窯洞里聊天,他們長征的故事,都跟我們講很有意思。
關向應直接調我們的,問羅瑞卿要人,說老羅,你那里有政治教員,我們這里沒有政治教員。

采訪結束后,為基金會留言:“永不忘記晉綏人民”
采訪時間:2014年6月13日
采訪地點:甘惜分家中
采 訪 人:段曉飛 田小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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